“大龄未婚”、“满身纹身”,随便哪一个标签落在一位现代女性身上,可能都是她无法反抗的大山。
而有这样一个女人终身未婚也无儿无女,却凭着一身的纹身,登上了《Vogue》杂志的封面,并被人尊敬地称为“菲律宾力量与美的象征”。
她叫玛利亚,今年106岁,来自菲律宾一个名叫“卡加林”的古老部落。
卡加林在当地的语言中可没有什么好的寓意,中文可以翻译为“法外狂徒”。
卡加林之所以得名是因为他们在历史上没有被任何的外国侵略者所统治,并且还一直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自由与权力,让外国人侵略者对他们大为头疼。
战士并非是好战,而是为了荣誉和光荣,在卡加林部落,纹身就是对于战士最高的荣誉,只有上阵杀敌,有所斩获的部落男子,才允许接受纹身,能纹什么,不能纹什么也有一套严格的标准。
当一位卡加林男性接受了纹身,这就意味着他不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卡加林把他们的纹身师称为“曼巴巴托克”,可以想象,纹身对卡加林人来说意义重大,曼巴巴托克的地位自然也十分的崇高。
所以数百年来,曼巴巴托克的地位都被男性所垄断,纹身的技术传男不传女,是卡加林部落不能违反的铁则,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她就是玛利亚。
每当提起自己的父亲,已经100多岁高龄的玛利亚,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如少女,因为父亲是她的骄傲,他是部落里最厉害的纹身师。
部落里英雄们身上的纹身多出自玛利亚父亲之手。
男人们也以获得玛利亚父亲的纹身为荣耀。
玛利亚的父亲一生有许多成功的作品,唯独只有一个作品“失败”了,那就是玛利亚,因为玛利亚打破了部落的规矩,两次。
玛利亚的父亲虽然很宠爱自己的这个掌上明珠,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她,毕竟这不仅打破了部落的戒律,也会给一家人招来祸端。
只可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玛利亚的父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会有如此的天赋,只是在一边看着他纹身,竟然就把他的手艺偷学去了。
在玛利亚6岁时,玛利亚的父亲回家后发现女儿的脚踝上竟然多了一个纹身,他又是困惑又是害怕,难道这是谁的恶作剧么?为什么要在他的女儿身上留下一个纹身?
追问之下,玛利亚才说出了实情,原来这个纹身居然是她自己纹着玩的。在父亲的要求下,玛利亚又示范了一遍,父亲这才相信了所发生的一切。
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天赋,父亲身为纹身师怎么可能不高兴,要知道,卡加林的纹身技法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没有机器也没有图纸,靠的是手工和记忆。
纹身针用的是柑橘刺,因为在卡加林人看来,柑橘的清香具有驱邪的神奇功效。
纹身的墨则是家里黑漆漆的锅灰,与甘蔗汁植物油混合而成。
之后再以一分钟100次的频率敲击柑橘刺,刺入皮肤来完成纹身,整个过程剧痛无比,许多成年人都无法忍受。
这说明玛利亚不仅天赋过人,还十分刚毅,从小就透着一股狠劲。
玛利亚的父亲并没有因为玛利亚偷学纹身技巧而责怪她,但也要求她不可再在人前展示,这会给家里招来祸端。
好在当时已经到了近代,卡加林部落虽然从未屈服于外国侵略者,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不管是观念还是生活方式也在悄悄的与时俱进。
再加上玛利亚父亲在部落里的威望,所以后来当族人得知玛利亚竟然掌握了纹身的技术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一段时间后大家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变化。
等到玛利亚15岁时,她真正得到了父亲和部落长老的承认,从此卡加林的曼巴巴托克历史上第一次有了女孩的名字。
永失我爱
正式成为曼巴巴托克后,自然会有年轻的男孩来找玛利亚纹身。
玛利亚抢走了父亲不少的客人,因为玛利亚美丽、大方,曼巴巴托克的身份又让她的身上平添了一分光彩。所以不少的男孩子都想借着纹身的名义接近她。
玛利亚如此的聪慧,自然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和小把戏,纹身可以,想再进一步,难如登天,部落里一多半与玛利亚年龄相仿的男孩都在这场求爱游戏中败下阵来。
直到一天,一个叫“安”的男孩闯进了玛利亚的家,也闯进了玛利亚的心。
安刚刚从战场回来,手里还拎着敌人的首级,这是他获得纹身资格的证明。
那时的安,身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初次上战场的兴奋。
看到安的那一刻,玛利亚的心好像就被揪了一下似的,她替这位勇士纹了身,可是这次的纹身对于她这位资深的曼巴巴托克来说却异常的艰难,因为她总忍不住偷瞄眼前的这个俊俏少年。
只要她一抬头,两个人的睫毛似乎就要迫不及待地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的眼中也迸发着亮光。
玛利亚为安在胸口纹上了苍鹰,而安则把自己的名字纹在了玛利亚的心里。
在那以后,两个人很快便相爱了,那是天然,野性但美好的爱,没有杂质只有心意的相通。
玛利亚不遮掩自己的爱意,也不遮掩自己此刻的幸福,所以父亲很快便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了解到了她的感情状况。
父亲没有多说什么,他相信女儿的眼光,这些年并不乏族人上门来提亲,但玛利亚每次都摇头拒绝了。
而这一次玛利亚爱了,那么的炽热浓烈,父亲相信对方一定是一个好小伙。
可是,出乎玛利亚意料的是,两个人的恋情却遭到了长老的反对,因为安并不是纯种的卡加林人,他的身上还流淌着其他部族的血,所以他没有资格迎娶本族的姑娘。
长老的反对并没有让玛利亚太灰心,因为她觉得规矩是人定的,总有商量的余地,按照规矩,女性不能成为曼巴巴托克,自己现在不也是了么?
所以玛利亚觉得只要自己肯坚持,长老也一定会松口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安却等不了她了。
在与日本侵略者的战斗中,安被一颗流弹贯穿了胸口,年轻的生命永久的留在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玛利亚已经不记得自己得知爱人死讯时是什么反应什么感觉了,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与她无关。
玛利亚把自己锁在了家里好久好久,没人敢去打扰她,只能相信她足够坚强,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等到玛利亚走出自己的小屋后,她宣布自己决定终身不嫁,她的爱人只有安。
所有人都劝她冷静,她还年轻,不过二十多岁,何必要如此的冲动呢?更何况,难道她想把曼巴巴托克的技艺断送在她这一代么?
但玛利亚心意已决,谁也说不动她。
从此,玛利亚的人生中只剩下了两件事:纹身、衰老。
一晃就是一个世纪,玛利亚106岁了。
百岁老人火了
玛利亚想过很多的结局,关于部落的,关于自己的。
卡加林在历史上抗住并打退了一批又一批的侵略者,可谁能想到曾经的“法外狂徒”却败给了贫穷呢?
因为卡加林部落位于菲律宾北部的山区,十分的贫穷,所以部落里的年轻人都不得不外出谋生,只有老人和孩子被留了下来。
终身未婚又无儿无女的玛利亚,只有几头小猪陪伴着她。
她倒不担心自己的晚年,因为她已经活得够久了,她只担心卡加林会如何落幕,她不想这个生养了她的部落就这样走向衰亡。
幸运的是,近几年因为互联网的崛起,许多的媒体注意到了菲律宾的这个小部落,玛利亚也得以出现在了镜头前。
她从容老去的模样,她的故事,以及她曼巴巴托克的身份为她吸引到了一大批粉丝,其中不乏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们是科技圈的大佬,NBA的当红球星以及世界级的富豪,即便是如此地位的人,想要见玛利亚一面也不仅仅是钱的事情,他们必须亲自到菲律宾来拜见玛利亚。
于是,这些在世俗的世界中已经获得功成名就的人们,漂洋过海,翻山越岭,躲过猛兽与毒虫,冒着生命的危险就为了见玛利亚一面,并得到她的纹身。
光是从菲律宾的马尼拉到卡加林就要15个小时的路程,这一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可想而知。
虽然如今已经是和平年代,但想要获得玛利亚纹身的人,依旧得是勇士。
而这还只是第一关,等纹身开始,才是真正的痛苦,许多人在第一针时就疼得大叫,抹起了眼泪,惹得在一旁围观的孩子们哈哈大笑。
那么这样一次纹身,玛利亚可以赚取多少钱呢?非常少,少得令人吃惊。
玛利亚对每一个客人的收费,折合成人民币,不过20元左右。
她完全可以收取100倍的价格,没有人会说一个“不”字,毕竟他们如此不远万里的来,钱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
但玛利亚很知足,因为她已经100多岁的高龄,她也没有任何需要牵挂的家人,她只想保证自己的一日三餐,还有点富裕的,就留给自己将来的葬礼。
总是要有人来将她埋葬的,她可不想别人忙活了一场却空手而归。
如今,她最担心的还是卡加林和卡加林的孩子们,今天因为她的“网红”身份,让这个偏远的小村庄还得以维持,等她去世后,这里的人还能指望什么生存呢?
玛利亚决定让村里的女孩们继承她的衣钵,成为下一代的曼巴巴托克,这样等到之后的游客到来时,她们可以继续提供纹身服务。
但,玛利亚也不打算违反部落的传统,所谓的部落,所谓的传承就是规则,如果规则一再被打破,部落也就不再是部落了。
玛利亚当年已经打破了规则一次,她不想一而再地违反,于是玛利亚钻了一个“空子”,当年她自己就是“偷学”的手艺,如果现在的孩子们也愿意偷学,她也管不着,所以每次她纹身时都会要求女孩们围观。
至于她们能学到多少,就要看造化了。
曾经的法外狂徒卡加林已经不需要反馈侵略者了,曼巴巴托克也失去了当初的意义。
谁能想到,当初的部落要靠男人们拿起枪来维护,而如今靠的是女人手里的纹身针呢?
玛利亚终将老去,而她所留下的纹身却会一直述说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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